写在前面:"学生创作"栏目。不让灵感凭空消失,不让思想的火花流逝,不让压抑在心里的话无处诉说......让我们的成长可见,让我们有一天回顾成长路时,那些点滴鲜活的文字让我们回归,指引正道的方向。
作者介绍:零无晴(这人心眼不坏,但怪得很,总喜欢干些特立独行的事情,美其名曰先破后立。写文章不成气候,空理论一大堆,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总兢兢战战怕误人子弟,没有一天不是惶恐的。他还是个傻瓜,想得够多,脑袋轱辘轱辘转个不停,思维不着边际。他最怕我,每次看见我来了,就躲进镜子里和我对骂.....)
《囹圄》第四章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教室里安静极了,声音连同空气一起成了不再流动的固体状物质。这间教室并不算大,桌椅东拼西凑像是被粘在一起,塞得满满当当。凌无晴眼中所望,只有攒动的人头,好似黑色的海洋,其间的一丝丝白发就是这大海掀起的汹涌波涛。那小小的一方讲台,就是汪洋孤岛,借着地势优势远离了大海的喧嚣,殊不知等到作为信号的下课铃一打,就连这难得的净土也将被潮水淹没。
岭渝市第一中学实行走班制,即所有学生都没有固定的教室,按照成绩排名被划分至不同的教室上课。这项制度是那个肥胖的林校长的自主创新,每当有人要他介绍有关岭渝市第一中学的办学特色时,他都要不吝辞藻地大肆宣传由他主导施行的走班制模式,并且还要言之凿凿地列出几点令人信服的理由:
第一,走班制的安排是以成绩为基础的,成绩越好的学生能够分到更优秀的老师,这有利于学生奋发图强,争取更好的教学资源;
第二,区别于传统班级,走班制使得学生在不同班级间的流动更加频繁,这意味着每一个学生都很难有机会和别的学生产生过多的交情,从而把所有的精力倾注于学习上,而不是那些毫无意义的人际交往;
第三,走班制使得我们学校对学生的关注点从班集体回归到了个人上,我们将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每一个学生,给他们给予更加精准的调整指导,以人为本乃是我们办学的理念!
每次林校长跟别人说出以上的观点时,都会引来一片赞叹声,有夸赞林校长关注学生的,有赞扬林校长创新管理的,有表扬林校长办学有方的。这些话让林校长飘飘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他只知道别人赞同他,那就够了。所谓理念的提出,就是一个向别人寻求赞同的过程,再崇高的理念,也都是需要别人的赞同来使之存续的,秉持着这样的观念,林校长坚信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回到这间飘扬着数学老师铿锵有力声音的教室里,凌无晴笔走龙蛇,宛如法庭上的速记员飞快地记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恨不得把整块黑板都拓印在上边。开学已经有半个月了,凌无晴因为中考成绩优异,被分配到的都是很好的班级,充足的资源给了他莫大的鼓舞,让他更加笃定了去外地上大学的理想。畅游在书卷的海洋中,凌无晴把父亲凌若水忧郁的双眸抛到了九霄云外。太早了。凌无晴不为所动,专注于当下就好,人的时间是线性流动的,没有人可以活在未来。
这节课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就是晚饭时间,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们一边侧身写着笔记,一边把脚伸到了桌子外边,弓着腰肌肉紧绷,像等待信号的马拉松选手。凌无晴对吃饭这件事本身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他认为吃饭不过是满足人的生理需求罢了,他对那些视吃饭如生命的人嗤之以鼻,别人为吃饭而活,我为活而吃饭,凌无晴认为人生中许多事情都比吃饭更加重要。不过,就像古代朝廷的清官在权贵奸佞的迫害下不得不趋时避势,岭渝市第一中学的食堂是一座不得不让人为之拼命的战场,吃到饭食就是这座战场的最高目标,凌无晴不可避免地要被卷入战火,为了保证战争的胜利,凌无晴会爆发出如古代斯巴达战士那样的昂扬斗志,就像那些侧身记笔记的学生一样。
战争的号角吹响了。
几乎是同时,教室里的所有学生一跃而起,黑色的海洋更加波涛汹涌了。
即使是见惯了暴风骤雨的老水手,也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混乱的地方。每一间教室的门都像决堤的水坝,不可抑制地爆发出来自最古老时间的洪荒之力,起先这股力量彼此交错,像是在空气里做布朗运动的分子一样杂乱无章,不过一会儿,就像是大迁徙的非洲角马找到了头领的步伐,洪流宛如尼加拉瓜大瀑布般倾泻而下,坠入了无尽延伸的走廊深处。走廊两旁用来给学生存放东西的储物柜,此时为这场浩浩汤汤的大运动增添了一丝宗教意味的神秘色彩。在这条诡秘的走廊中,只有能够穿越一切永恒的猛士才可以迈向走廊之外的光明。
凌无晴深陷人潮,连自己的影子都被一坨坨肉体撕裂得粉骨碎身。他艰难地移动,所做的不过是双脚凌空乱踢几下,凌无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古代时期被士兵拖上刑场吓得大小便失禁的死刑犯,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任由四面八方的力量推挤他前进——如果现在还有可以被称作前方的方向的话。
一米?两米?在彻底失去方向感与距离感前,凌无晴曾试图用这种徒劳的方法判定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漂流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飘向何处,走廊尽头那道可望而不可即的光芒表达了对凌无晴和其他人的最大的讽刺,胜过了一切言语。
沉。浮。凌无晴眼前只剩下了黑暗,还有流水的声音,说不清是哗啦啦还是丁咚咚,比那肯定要更加沉闷,好似巨大的钟,无情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和时间赛跑的人们永远也胜不了时间,因为时间本身就是我们赛跑的终点,到达了终点,选手的比赛就结束了。
一道口子撕开了黑暗都快消失的虚无,凌无晴头一次觉得岭渝市空气中的铁锈味那么美妙。
学校的食堂是一栋呈扇形排开的建筑,巨大的棚顶划定了食堂的区域范围,嘈杂的人声却可以轻易地超出这似有似无的界限,这样的设计被林校长聪明地称为"半开放"式建筑,为的是让学生不觉得闭塞,吃饭自会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凌无晴找到了张波,就像一根稻草在广袤的沃野上找到了另一根稻草,他们找了一张油油的桌子坐下,桌子上残存着上一个人的菜肴的气味,似乎是宫保鸡丁。
如果不是张波,凌无晴很难在食堂里找到打饭的窗口,张波利用自己混脸熟的天生本领向人不断打听求情,终于才在排成长龙的打饭队伍里获得了一席之地,他也惦记着自己的舍友,看见凌无晴迷茫的脚步立马就把他喊了过来。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二人才总算把满当当的餐盘安稳地放在桌上,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撞到。
和张波共同生活的这半个月里,凌无晴知道了他睡觉会磨牙打呼噜,刷牙时牙膏一定要挤成一个完美的球型,裤子下段的卷边永远捋不直,早上起床会先把手臂高高举起让惯性帮助他起身,从来不会在深夜挑灯复习——这是凌无晴晚上一直在做的。但是实际上,除了他叫张波以外,凌无晴依旧对他一无所知,无论他的爱好、学习状况、经历,凌无晴都是没有概念。
"你可得好好谢我呀!无晴!"张波嘴里正搅拌着饭菜。
"嗯,多谢了。"凌无晴仍然不习惯张波这样叫他。
"你的班级是很好的班吧?"
"为什么这么说?"
"好的班都离出口离得近哩!吃饭不是更方便吗?"
"我在往食堂跑的时候可没觉得多方便。"
"哈哈!unbelievable不是吗?那是因为我们这些离出口远的学生更拼命要往前挤呀,不然咱们吃到的就只有一大口不甘心了。"
凌无晴礼貌地笑笑。
"你还真是难处。"
"怎么说?"
"你太惜字如金了啦!老得让人去揣测你的想法,对我这种不懂人的大老粗来说太麻烦了。"
"我觉得你很会和别人打交道。"
"打交道和聊天那能是一回事吗?那些会和别人打交道的人保不准连自己在跟谁说话都不知道,就像乞丐不管看见谁,只要是比他有钱的人,就屁颠屁颠凑上去讨钱。呸呸!"两粒饭渣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凌无晴对张波的这番无差别攻击置若罔闻:"管他呢!反正我们吃到饭了,结果好就行了。"
"这话中肯,反正吃到饭了,夫复何求!"张波再一次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他的笑声具有魔力似的把喧嚣声隔绝在外,凌无晴听得耳朵生疼。
"对了,你打算加入学生会吗?"张波已经开始用筷子刮剩下的饭粒了。
"就是贴在我们宿舍楼门口的那张告示说的?"凌无晴吃光了菜,饭还没动几口。
"嗯,说是要申请期中奖学金的先决条件之一就是加入学生会呢。"
"这我还第一次听说。"
"咳!我也是从那些学长那儿打听来的,你知道我喜欢拉人套近乎。"
"你再说详细点?"
"你不也看了那告示吗?你得自己去应聘才可以,我相信你这条件还是不错的。"
"你呢?"
"我什么?"
"你不打算加入吗?"
"我哪适合这种麻烦事儿?你也看到了我不算刻苦学习的那类人,比你差得远咯。"张波吹了一声口哨。
"人各有所长嘛。"凌无晴没忘记礼节。
"总之,你要去加入的话今天晚自习就去报名吧,参加他们的第一轮面试什么什么的,搞得和什么一样!"
"我知道了。我想我会去看看。"
"你可得记得回来和我分享下经历呀,我可喜欢听人家讲故事了。"
"当然。"凌无晴放下了筷子,饭依然没怎么动。
"不吃了?"
凌无晴站起身来。
"给我吧!粒粒皆是辛苦哇!"张波抢过餐盘。
"我先走了。"凌无晴拔腿就往教学楼走去。
张波这次没有回应,他正忙着把半凉的米饭夹进嘴里。
节选自冷无晴小说《囹圄》
道隐备注:这是道隐学生自己写的第一篇长篇小说,将会不定期进行连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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